当地时间1月7日，美国加州南部突发山火，肆虐至今一周有余，目前仍在延烧。然而史无前例的是，这场山火一路失控蔓延，波及山脚下的富人区，数十位好莱坞明星和美国名人的千万豪宅在火海中沦为废墟。

据估计，此次山火造成的破坏和经济损失高达2500至2750亿美元，或将成为加州乃至美国史上损失最严重的自然灾害。

火势为何扩散如此之快？大火久扑不灭，除了天灾之外，还有哪些人祸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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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在笼罩浓烟的橙红色天空中缓缓升起，这宛如灾难片的场景发生在美国加州南部的洛杉矶地区。大火席卷着洛杉矶西部的帕利塞兹、东北部的伊顿和北部的赫斯特三个地区。



来势汹汹的山火连绵不绝，这般失控的景象让当地居民不禁感叹，大火焚烧的街区简直像被炮火轰炸，仿佛末日到来。



帕利塞兹居民金伯利·德瓦恩：

“这是世界末日，我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为饱受摧残的小区感到悲伤。”

虽被称作“山火”，然而其特殊之处在于，这场大火焚烧的不止有山林植被，更有上万座的房屋建筑。众多明星政客的私人豪宅被烈火吞噬。

曾饰演蝙蝠侠的本·阿弗莱克在得知起火后开车回家，坐在车上的他看着这栋价值2050万美元、有着10间卧室17间浴室的庄园豪宅已被迅速蔓延的山火烧毁，阿弗莱克坐在车中满脸错愕。



美国总统拜登儿子亨特租住的房子也在起火区内。听闻消息的当地记者火速赶到亨利家所在位置，证实这栋月租1.58万美元的房子，被烧得只剩两根烟囱仍在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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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山火的初始起火点位于洛杉矶西部的圣莫尼卡山脉。

当地时间1月7日上午，山林中燃起熊熊大火。此时的人们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起火点附近还有居民在自家庭院里帮忙喷水灭火。

然而救援之下，火情却不受控制，持续蔓延。随着越来越多的房屋被烈火和浓烟吞噬，居民纷纷紧急撤离。



随后，洛杉矶消防局局长警告称，夜晚预计会有强风肆虐，山火在大风之下将更加失控。

每年10月到翌年1月，加州南部沿海的洛杉矶和圣地亚哥地区通常会刮起“圣安娜风”，这是南加州典型的季节性强风，风速强烈且十分干燥。因此“圣安娜风”也被当地人称为“焚风”和“魔鬼风”。



在“圣安娜风”的影响之下，山火已经成为加州的家常便饭。根据加州官方统计资料，从2020年至2024年，每年记录在案的山火数量高达7127起至9639起。不过今年山火的规模却远超往年。



美国国家气象局科学官员 约翰·杜马斯：

“事实上从今年冬天到现在，我们这里基本上没有下雨，这可能是一个迹象。”

清华大学基础科学讲席教授 关大博：

“由于干燥、高温所导致的野火，又有‘圣安娜风’，此次的‘圣安娜风’历史上强度最高，所以这次山火蔓延的速度非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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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7日夜晚，“圣安娜风”以超过160公里的时速抵达洛杉矶，强风吹动着山火持续扩散，熊熊烈火从圣莫尼卡山脉一路失控，蔓延至周边城市地区——帕利塞兹。

在圣莫尼卡山脚下坐落的，是洛杉矶著名的富裕小区，帕利塞兹名人豪宅区。这里原本依山傍水，密密麻麻排布着几千座半山豪宅。如今，这些房屋均价超过350万美元的豪宅都在火海中化为废墟。



也有长居外地的物业业主在听闻消息后抵达现场，只为亲自确认房产的受灾情况。



帕利塞兹居民金伯利·德瓦恩：

“我不敢相信我站在这里，真是太悲伤了。数百万美元，住宅都消失了，全都没了。”

帕利塞兹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然而随着“圣安娜风”持续侵袭，1月7日晚，洛杉矶东北部的伊顿自然保护区和北部的赫斯特地区接连发生火灾。山火之迅猛，使得伊顿地区成为继帕利塞兹之后的第二大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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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阻挡火势蔓延，消防部门出动飞机前往起火地点，从空中喷洒阻燃剂，山丘和街道被染成一片粉红。以往美国林业部门都因为环保因素，尽量避免使用阻燃剂，但面对这场“犹如被原子弹轰炸过”的火灾，唯有妥协。



上海政法学院城市安全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章友德：

“只要风不止，火星就可以被带到各个干燥已久，长期不下雨的地方，很容易点燃植被引发山火。人为地去救火的方式，不足以来解决局部地区已经燃烧起来的山火。”

截至到1月16日，洛杉矶地区仍有153处火场未被扑灭，25人在这场山火中遇难。

规模较小的赫斯特山火已有98%被控制，规模第二大的伊顿山火已有45%得到控制，而规模最大的帕利塞德山火则只有21%得到控制。



这场大规模山火烧毁了共165平方公里的土地和超过12300座建筑，包括住宅、企业、棚屋等。

帕利塞兹居民 格雷格·本顿：

“只剩下这些残骸了，这是我成长了31年的地方，在这刚刚度过了圣诞节，就在那个烟囱前面。现在只剩下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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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洛杉矶县共有9.2万居民处于疏散状态，而紧急疏散区里空无一人的豪宅，也让不法分子有机会“趁火打劫”。洛杉矶警方表示，有29人因违反宵禁、灾区盗窃等原因被捕，甚至还有人假扮成消防员进入灾区房屋进行盗窃。据称，有窃贼偷走了价值20万美元的财物。



与此同时，动辄几百甚至上千万美元的豪宅被烧毁，其保险理赔也格外受关注。在美国，居民购买房屋保险是常规操作，以保障房屋遭遇意外事故时弥补财产损失。然而部分加州居民却可能在这场山火中得不到任何损失赔偿。

由于加州山火风险极高，且加州政府持续控制保险费率，难以为继的保险公司纷纷放弃在加州展开承保业务。自2023年起，加州最大的保险公司宣布不再接受新保险申请，并于2024年取消了72000份房屋保险，其中包括此次受灾的昂贵小区之一，帕利塞兹的1600户房屋。即使可以续费保险，有华裔居民表示，房屋保费也在三级跳增长。

当地华裔居民 侯微月：

“去年房屋保费就说要2万3千美元，一看吓一大跳，就打电话给保险公司，结果他说没错，他说因为2020年山猫山火的关系，很多大公司实际上也都不保了。”



在无法获取商业房屋保险情况下，业主们要么放弃购买保险，要么只能转向加州政府的“公平计划”。这是州政府给“无保险业主”提供的有限保险项目，理赔范围仅限于最基本的财产损失，限额300万美元。相比起在山火中焚毁的豪华房屋，没有房屋保单、只加入了公平计划的业主可能很难靠赔偿金弥补全部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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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此次山火蔓延范围之迅猛，除了“天灾”，还有“人祸”的因素。消防救援不及时、消防栓缺水等诸多救援问题，无疑是为燃烧的大火再添一把柴。

眼前这位65岁的老人名叫约翰·卡尔，他家所在的小区位于帕利塞兹，是此轮洛杉矶山火燃烧范围最广的其中一个地点。在大火来临之时，他选择留下拯救自己的家，凭借自己飞行员经历以及过去火灾的经验，用水浇灭了家里的火，他的家是整个街区少数任然屹立不倒的房屋。



帕利塞兹居民 约翰·卡尔：

“我亲眼看见我身后的这些房子消失，从一点火花开始，当房屋开始燃烧时，我没有看到一辆消防车。”

根据卡尔的描述，火灾大面积发生时，整个街区并没有消防车及人员的身影。卡尔用一根水管拯救了自己的家，而一墙之隔邻居家的房屋则被大火夷为平地。



造成洛杉矶山火不断扩散失控的原因除了极端气候条件的影响外，救援过程中，当地政府各部门紧急应对时暴露出的问题成为火灾失控的催化剂。

一般情况下当山火爆发时，消防人员经常使用飞机来投放水和阻燃剂，而当火势蔓延至城镇，在强劲风力的影响下救援人员会临时停飞洒水直升机，因此更加依赖地面的供水系统。可在这次洛杉矶山火救援行动中，很多地区却出现消防栓没有水的现象。

圣贝纳迪诺消防队长 德里克：

“太不可思议了，当地的系统没有任何消防车，这让我们很难有效地完成工作。”



根据外媒的报道，在情况严重的帕利塞兹火灾现场，原本有三个100万加仑的高海拔水箱可供水，到1月8日就已经干涸。高需求不仅排空了水箱，并抽取了原本用于补充水箱的水，从而降低了整个消防栓系统内的压力，进一步限制了消防员快速取水的能力。洛杉矶市长表示，当时该市多达20%的消防栓已经干涸。



到9日晚上，消防队员完全停止使用消防栓。水的缺失使得救援工作变得很无力。

关键时刻洛杉矶消防局与水电局之间的“零默契”也让后备水资源干涸。火场附近有一座储水量可达1.17亿加仑的圣伊内斯水库可以满足部分水的需求，但当火灾爆发时水库因维修而无法使用。洛杉矶消防局长在接受美媒采访时表示：水库的水被抽干了，但他们没有收到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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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消防局局长表示，洛杉矶市政府此前对该市2025年消防部门的预算进行了削减，削减金额达到了1700万美元，有超过100台消防设备无法投入使用，预算削减还导致机械师等职位被取消，严重影响消防局维修设备的能力。



美国候任总统 特朗普：

“这是一场真正的悲剧，是州长的错误，也可以说是政府的错误。没有水，他们的消防栓里没有水。”



火灾现场，“缺水”导致无数民宅建筑在大火燃烧下付之一炬，而火场之外，“缺水”也成为特朗普攻击民主党在加州政策的一大把柄。特朗普指责加州州长纽森没有为应对大规模灾难作好准备，批评他的无能该辞职，强调加州没水是因为纽森。

特朗普在2019年他第一任期时曾提案，建议加州将水从萨克拉门托-圣华金河三角洲引向中央谷地和南加州城市地区，但当时纽森优先考虑环境利益因此拒绝接受提案。环保问题上特朗普与纽森存在巨大治理差异。



除环境保护外，加州所实行的一系列政策如推进多元化、推广电动汽车、接纳移民等等都与特朗普的政治理念“背道而驰”，纽森否定了特朗普的说辞，希望他不要将山火政治化，两人隔空喊话，1月11日，纽森在接受nbc记者采访时表示：特朗普对是否亲临洛杉矶火灾现场没有做出回应。



洛杉矶的山火还在燃烧，而3天之后特朗普将重返白宫。政权交接的同时，困境与责任也一同传递，即将步入第二任期的特朗普会给洛杉矶山火带来怎样的变量呢？



上海政法学院城市安全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章友德：

“他对加州受灾地区的关心，可能更多停留在口头上，而不会有实质性的，尤其是财政性的支持，联邦政府负债率已经太高，他还在想方设法来减少政府的财政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