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学霸杀妻案:开庭一拖再拖 凶手等得都发福了(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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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中美的华人谷歌工程师杀妻案,于当地时间10月4日在圣他克拉拉县法院再度开庭。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已经是第三次认罪听证会,距离陈立人将妻子于轩一残忍杀害,也已过去近9个月时间。

此期间,陈立人与辩护律师奉行“拖字诀”,以不断缺席来拉长战线,为自己的案件获得更多缓冲时间——

自1月16日,陈立人因涉嫌杀妻入狱,后一度借故就医,竟连着5次放法庭鸽子;

直到2月9日,陈才终于头戴“白色头盔”(人道约束软壳防护头盔,一般用来防自杀、自残)首次现身,却并未入座被告席;



(2024年2月9日,硅谷杀妻案嫌犯陈立人曾头戴头盔现身提审 | 图源:World Journal)

4月19日的首次认罪听证会上,陈依然未入被告席;辩方律师以仍在等待尸检报告结果为由,向法官提出延后;

6月7日,第二次认罪听证会,陈终于入座法庭被告席,且明显有些发福;尽管此次庭上出具了尸检报告,但辩护律师以忙于其他案件为由,又双叒申请了择期开庭... ...



(图源:World Journal)

几个月间,陈立人和辩护律师,仿佛在策划一场“狼来了”的大型游戏,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受害人家属和围观群众的期待情绪。

起初提审时,还有不少华人民众专程请假到场,网络庭审也一度被挤爆;

如今在一次次的失约后,不少群众已经慢慢丧失对此案的关注度,甚至由于司法程序迟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陈立人出庭事件都快登不上微博热搜了。

而这,或许就是他们想要的... ...

就在今天,我们终于等来了又一次开庭,本以为这次能够有所进展,但却得知,案件又一次延期到明年1月.....

据红星新闻记者称:

当天陈立人身着红色监狱字样的T恤、米色长裤和黑色鞋子,戴着手铐和脚镣,整个人看上去胖了不少,脸颊饱满,手臂粗壮。被带入法庭后,陈立人坐在律师旁边,神态镇定,不时会和律师交流。

在法庭上,陈立人的律师表示,自己收到了一份“来自中国的医疗记录,并表示医疗记录的内容是关于‘行为健康’方面”,所以需要时间来翻译和阅读这些医疗记录,因此申请延迟开庭,最终法官最终支持了申请,并将开庭日期定于明年1月上旬。

检方代表表示,这类案件的进度完全取决于被告一方,可能会耗时非常漫长,从检方起诉到终审耗时平均大概要5年。



咱们还是先简单复盘一下这起极度残忍和悲痛的事件——

2024年1月16日,在加州圣克拉拉Valley Way两人购置的新房中,27岁的丈夫陈立人将妻子于轩一徒手活活打死。

经确认,陈立人,身高1.9米,高中毕业于百年名校四川成都七中,2014年考入清华大学,其高考成绩至今还挂在母校的高分名单上;

于轩一,与陈立人同岁,来自吉林白城,2014年以702分的高分,成为吉林松原市的理科状元。



(两人都曾因高分考入清华接受媒体采访 | 图源:网络)

他们两人,皆毕业于清华大学,都在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深造,之后都进入谷歌、年薪百万,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两人的社交媒体都置顶对方,一起分享攀岩、滑雪、喂养猫咪的照片,俨然一对甜蜜夫妻。

同学、同事、邻居们也给出很高评价,称夫妇二人友善、靠谱。



正因此前形象如此文明、健康、成功,杀妻现场的惨烈、暴虐、血腥尤为令人发指——

据法庭和警方的公开文件,丈夫陈立人徒手、反复击打妻子的头部,最终导致其死亡。

由于殴打妻子时间太长,“陈的右手肿胀、发紫。他的衣服上、腿上、胳膊上和手上都是血迹。”



(图源:Santa Clara Police Department)

检方随即对陈提出重罪指控,并勒令其不得保释;

然而,如此证据凿凿、板上钉钉的杀妻案件,却在司法程序上一拖再拖......

结合目前公开的信息,陈立人家境和于轩一家境相差甚远,陈的家人迅速找到当地金牌律师施罗德( Wesley J. Schroeder),该律师有40年刑事诉讼经验,尤其擅长应对伴侣虐待、家庭暴力、谋杀等案件。



(担任陈立人的辩方律师施罗德 | 图源:律师事务所网站)

陈立人更是借故送医、连着5次放法庭鸽子,直到2月9日的第6次提审才终于现身——

这位凶手也并未入座被告席,而是全程面无表情,站在他的辩护律师施罗德后面。

更讽刺的是,一拳拳重击妻子头部致死的陈立人,自己却戴着防止头部受伤的白色头盔。

在简单的信息确认、完成提审手续后,法官便宣布于4月19日进行答辩。



(2024年2月9日,硅谷杀妻案嫌犯陈立人曾头戴头盔现身提审 | 图源:World Journal)

原本以为4月19日的第一次认罪听证会会有一定进展,但陈立人当庭仍并未作答辩。

他的代理律师给出的理由是仍在等待于轩一的尸检报告结果;



(圣他克拉拉县法院)

时间来到6月7日的第二次认罪听证会,陈立人换掉首次听证会身穿的精神病犯人的黄色囚衣—— 改穿正常犯人的红色囚衣现身。

据在场记者报道,经过半年牢狱生活,陈立人明显发福了。

但尽管辩护律师已经拿到尸检报告,此次听证会的时间仍仅进行了3分钟——且这3分钟,还主要用于确定第三次认罪听证会的时间,理由竟是律师目前在处理其他案件,没空看几百页的尸检报告(???)。

也就是说,此时案发已过近半年,在司法程序上依然没有实质推进... ...



律师施罗德还十分肯定地对记者表示,一定会按照绝大多数犯罪案件的辩护策略,进行无罪抗辩,也就是不认罪,为陈立人保留更多选择。

从案发至现在,我们看到了这位知名律师的策略就是不断拖延。



(2019年3月,美国加州州长加文•纽瑟姆(Gavin Newson)宣布,暂停加州的死刑施行)

考虑到根据加州法律,之后还会有预审、庭审、量刑等一系列流程,可能一两年之后才能看到最终审判。且加州在事实层面已经废除死刑,陈立人最大可能是被判处终身监禁。



(截图自于轩一亲友微博@林黛佟湘玉)

问题是,我们可以等,但于轩一的父母等的起吗?

于轩一出身普通工薪家庭,案件发生后父母在国内奔忙处理签证,且“没有任何途径获取好的法律援助”(于轩一亲友微博语),当时美国奔丧还要求助清华校友会;

于父母也无法长期在美国,许多事务都是于的友人自发帮忙,不惜花时间、花精力、甚至花钱。

时间一长,何以为继呢?

主页君真是为于家父母心酸,更可怜于轩一被家暴致死、至今讨不回公道。

而只要我们不惮直视惨烈的现实,就会发现,这种亲密关系中的暴力行为,其实如此普遍......



依官方定义,家庭暴力是“亲密伴侣之间的暴力、恐吓行为、身体虐待、性虐待或精神虐待等行为。”

虽然无论男女,都有可能成为家庭暴力案件中的施虐者/受害人,但当前社会的亲密关系中,男性往往在各方面占据主导位,再加之先天的体能差异,家暴加害方绝大部分为男性是不争的事实。

据@全国妇联数据显示,在我国2.7亿个家庭中,约30%存在不同程度的家庭暴力,其中施暴者9成是男性。



当然,这种情况,在全球范围内都有普遍性和一致性——

在美国,有1/4的家庭存在家庭暴力;

每1个月,全美家暴热线会接到23500个电话;

每7.4秒,就有一位女性遭到伴侣的殴打。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言语、精神暴力,也是不容忽视的暴力行为。

比起容易鉴别的身体暴力,轻视、侮辱、谩骂与精神操控等精神暴力更为隐秘幽暗,往往令人费解、难以察觉,长远来看,对受害者的伤害更大、影响更深。

2019年,北大牟林翰虐待案曝光,为我们揭开了精神暴力罪恶的冰山一角,也让无数人知道了“PUA”、“煤气灯效应”——

2019年10月,22岁的北大法学院女生包丽服药自杀,并最终于半年后抢救无效去世。

此前1年多里,其同为北大学生的男友牟林翰,对包丽开展了漫长的精神与身体暴力,以羞辱、威胁,扇耳光、拍裸照、甚至鼓励自杀的方式,不断要求女友证明对自己的“爱”,并最终摧毁了包丽的自我意识。

2023年,被告人牟林翰,以虐待罪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2个月,同时判决其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各项经济损失共计人民币73万余元。



(图源:公众号“凯旋十二”)

北大牟林翰案,以及最近发生的这起清华谷歌工程师杀妻案,都证明了——

高学历,与高智商挂钩,但不能过滤人渣。

无论高学历与否,对绝大多数女性受害者来说,唯有摆脱不良亲密关系的操控、剥夺和禁锢,才能重获新生。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剧照)

一个十分常见的问题是:为何被虐者会继续留在施虐者身边?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罗翔曾指出:女性受害人平均被家暴35次,才可能去寻求司法救济。

妇联研究更是显示,受害者平均要7次反复,才有可能彻底摆脱暴力关系。

心理学中,有一种定义叫“受害妇女症候群”——

女性受害者在挨打中,一次次地意识到力量的悬殊,会产生强烈的无助感,因而心理逐渐走向瘫痪状态。

再加之施暴人也会用撒谎、乞求、哭泣、下跪、甚至以自杀相威胁来表达“悔恨”,处于弱势地位的受害者往往妥协,形成恶性循环。



更何况,统计数据显示,大部分与家暴有关的死亡,实际上是在受害者决心离开/分手/离婚后发生的。

据联合国毒品与犯罪机构(UNODC)数据,2017年全世界共有至少87000名女性被故意谋杀,58%女性死于家庭成员之手,其中亲密伴侣(丈夫或男友)占了34%。

(这意味着,每一天,世界各地都有137名女性被自己的伴侣或亲人杀害。)

这份报告最后无不尖锐地指出:对于女性来说,家才是最危险的场所。



(2017年,世界各地死亡女性58%都是被自己的伴侣或家人杀害的 | 数据来源:UNODC)

最可悲的是,除了习得性无助、担心被报复和杀害,举证难度大、诉讼成本过高且效果不佳等困境,缺乏强有力的社会支持系统,才是许多女受害者遭家暴后、司法救助意愿不高的重要原因之一... ...



就拿陈立人和辩护律师的拖延策略来说吧,最坏的结果,就是令舆论在一次次“狼来了”的落空中逐渐扭曲,导致遇害者于轩一及父母遭受非议和责难。

早在案件刚曝出时,就有不少人惊呼陈立人的相貌、条件、家境,称他为“国内相亲市场顶流”、“人类高质量男性”:





还有不少人,可惜一个高材生沦为杀人犯,便不惜从受害者身上找原因,试图证明其合理性:

有人说于轩一此前曾因被家暴报过警,影响陈立人的前途,逼丈夫走上了绝路;



还有人“证据凿凿”,声称于轩一脾气暴躁,甚至经常家暴丈夫,陈立人只是无奈回击;



不止谣言、诽谤大面积扩散,经典的“女性出轨”黄谣也虽迟但到,还有无良自媒体口口声声称于轩一“勾搭渣男并拍下x视频”。种种脏水,泼向了已经无法开口申辩的于轩一。

似乎在某些网友眼中,受害者,才是这起凶杀案的始作俑者。



但是,家暴犯罪分子,到底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呢?

陈立人如今的身份,首先是个杀人犯,其次才是高材生。

如果这样的人都能在舆论层面得到广泛谅解,那被拳头活活打死的于轩一,她才年仅27岁,她的人生就不值得惋惜吗?

退一万步说,难道于轩一、包丽、千千万万的女性受害者,如果不是清北高材生,不是大厂员工,也不是完美受害者,就应该被伴侣家暴、甚至被置于死地吗?



(《天水围的夜与雾》剧照)

是的,每当家庭暴力犯罪事件发生时,人们往往还是以丈夫、男友、情人的身份来评判凶手,而不是把他们视为危险的罪犯、潜在的杀人犯。

“虽然犯了错,但他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家伙。”不少人会这样说。

“他太爱她了,因为她要离开,一时冲动才动了手”。

事实上,就算我们不能给予受害者直接的援助,但在家暴案件曝光后,少一些对受害者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多一些对环境安全与犯罪本身的讨论,也是给予她/他们的莫大支持。



(若妻子失踪,其丈夫则为最大嫌疑人的3大原因:“It’s always the husband”、“It’s always the husband”、“It’s always the husband” | 图源:美剧《重案组》)

反家庭暴力,任重而道远。

如何让人类的一半人口生活在更安全的世界?这才是纷扰嘈杂的吃瓜信息之后,我们最应该思考的问题。

后续进展,主页君一定会持续关注。

愿天理昭昭,善恶有报。

也愿本案的教育与警醒意义,不要那么快被大众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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