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迟来的道歉并没有得到一致好评。因为这份道歉的时机和动机实在选得有些投机。

文 | 沈 林

当地时间10月25日，美国总统拜登在亚利桑那州发表讲话，就美国政府强迫原住民儿童进入寄宿学校、强制同化他们的行为进行“正式道歉”。

拜登在道歉的前一天对此进行了预告，他说“我要去做一件我早就应该做的事情：向印第安人正式道歉，因为我们这么多年来一直虐待他们的孩子”。这是150多年来，美国总统首次就这一问题作出正式道歉，这也是他作为总统首次访问印第安保留地。



当天，拜登表示：“我以美国总统的身份正式为我们的所作所为道歉。”他说，政府强迫原住民儿童离开他们的社区进入寄宿学校“永远是一个重大的耻辱印记，是美国历史上的污点”。

“这是美国历史上最恐怖的篇章之一。我们应该感到羞愧，绝大多数美国人对此一无所知。”拜登说，“太长时间以来，这一切几乎没有受到公众的关注，既没有写入我们的历史书，也没有在学校教授。”

拜登为之道歉的，是150多年来，美国原住民寄宿学校一直试图将原住民儿童同化进白人社会之中的行为——美国历史上曾制定和实施一系列法律和政策，在全国范围建立原住民寄宿学校，迫使原住民儿童离开家庭和族群，目的是在文化上同化他们。



“除了没在毒气室里毒死我们，那里的生活和纳粹集中营没什么差别。”年近80岁的罗萨莉·惠尔温德·索利德回忆起幼时在原住民寄宿学校的经历，依然心有余悸。

索利德4岁时被送到南达科他州一所原住民寄宿学校，在那里被剪掉象征印第安女孩身份的发辫，人们告诉她她的母语是“魔鬼语言”。索利德曾被锁在地下室长达数周，而原因是所谓违反校规，她在校内意外摔伤腿后未获护理，从此落下残疾。

这是美国媒体曝光的美国原住民寄宿学校虐待迫害印第安孩子的案例之一。近几年，这些原住民寄宿学校虐待残害学生的调查结果不时见诸报端，这些寄宿学校对原住民儿童进行“强制同化”，“肆意进行身体、性和情绪虐待”，执行“系统性的军事化和旨在改变身份认同的教学法”，强迫儿童取英语姓名、剪短发、穿着军装或其他制服，禁止他们使用部落语言或参加部落宗教活动。

学校还“经常用惩罚手段，包括体罚”来强迫土著儿童“守规矩”，比如单独监禁、用鞭子抽打、禁食、扇耳光等。

美国内政部今年7月30日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1819年至1969年间，至少973名原住民儿童在美国政府运营或支持的寄宿学校就读期间死亡。在学校原址发现大量儿童墓地的新闻一次又一次震惊国际社会。



2021年7月6日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班宁拍摄的圣博尼费斯印第安工业学校墓地。

事实上，印第安人遭受的不公待遇不止于此。公开资料显示，18世纪美国独立后，不仅不承认印第安人公民权，还变本加厉掀起一场针对印第安人持续上百年的血腥杀戮、暴力驱逐和资源掠夺。



印第安裔美国人手举标语参加反种族主义集会

时至今日，许多印第安人仍挣扎在美国社会底层，生活得不到保障，所受系统性种族歧视无处不在。数据显示，在美国所有族裔群体中，印第安人的预期寿命最短，贫困率和青年酗酒率最高，社区医生与患者比例最低。

而拜登迟来的道歉并没有得到一致好评。因为这份道歉的时机和动机实在选得有些投机。距离大选只剩下不到两个星期，亚利桑那又是“摇摆州”，许多人认为拜登为民主党催票的意图明显。

2020年大选中，亚利桑那州部分印第安保留地选民投票率激增，帮助拜登成为自1996年以来首位赢得该州的民主党总统候选人。

因此，美国媒体指出拜登此次道歉的目的是在离任前“为自己的政治遗产增光添彩”，并为他的副总统竞选助选。虽然美国原住民选民只占选民的一小部分，但他们的选票在亚利桑那州等分歧严重的州可能是决定性的。

迟来的道歉在印第安人族群中还是得到了部分正面反馈，“道歉是一个好的开始，但它不是对殖民暴力长期历史的真正清算，也不是充分的补救措施。”美国一家原住民维权组织的负责人这样说道。

的确，正如不少网友表示，美国总统的此番道歉，一是来得太迟，二是动机不纯，而且美国政府眼下正“资助以色列在加沙地带的种族清洗”，此时道歉显得多少有些敷衍和可笑……